关不上的门

这些年,人们都说年味淡了。我也感觉年味淡了,可总也说不出为什么来。最近一位退休老同志的一句话,让我眼前一亮:“以前过年,拜年的太多,关不上门。”仔细一想,还真是那么回事。

从记事起,每年过年,拜年是很重要的内容之一。小时候在家里,过年按照老传统,除夕夜是要守岁的,零点开始放鞭炮、煮水饺。家家户户都要忙到很晚才休息。可无论睡的多晚,清晨都要早早起来,穿好过年的衣服,走东家,串西家拜年。经常是人还没有出门,拜年的人已经来了。

最早上门拜年的是左邻右舍,后来才是亲戚朋友。开头是来一两个,可大家都出来拜年,这些人没走,那些人又来了,慢慢就聚成了一群人。人多,笑声多,声音就大,没等进门,声音已经先进来了。

住平房时,拜年的人从道路的两头往一起聚,“过年好”的祝福声,不绝于耳。住楼房后,拜年的人在楼梯上,你上我下,仍然是一片“过年好”的祝福。小孩子们最喜欢拜年了,只要跑到别人家,冲着长辈说上句“过年好”,口袋里就会有人给塞糖块儿。也听说过“压岁钱”这回事,可那时候,父母挣钱少,糖块儿就顶了“压岁钱”。

记的有好几次,拜年的人刚走,我想把门关上,母亲乐呵呵地说:“别关了,又来人了,今天上午这门是关不上了。”

1973年,做为生产建设兵团的新知青,根据要求,我们要在连队过个“扎根年”,这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身边过年。虽然留在连队过年的知青寥寥无几,但也有肉,有酒,却没有过年的气氛。大家吃了顿年夜饭,就早早休息了。半夜里起来给马喂夜草的战友回来,把我们挨个闹起来:“过年了!别睡了!”虽然一个个睡的迷迷糊糊,仍然都睡眼惺松地说:“过年好”,这也算是互相拜年了。

第一次在生产岗位上过年,是1977年。除夕夜,我上零点班。11:45接班,抄完纪录表,时间已经过了零点。本岗位同事之间,双手一抱拳:“过年好”。再利用巡检时间,到各岗位抱拳拜年。也许是过年的原因,大家精神了许多。


早上下班后,我们商量先到车间那些老师傅家拜年再回宿舍睡觉。一群年轻人你拥我挤,在生活区的楼房里来回串。说是拜年,其实就是在各家串串门儿。那时的房子普遍小,又时兴拜年,拜年的人一多,站都没地方站。车间的谭工程师爱人是上海人,她家过年吃的糖是上海糖,我们打算到她家喝点茶,吃点糖。到她家一看,房门大开,人来人往。一看到我们,她和爱人就笑了:“今天上午,我家的门还没关上过呢。” 

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每逢过年,鞭炮放的震天响,吃、穿、用没有最好,只有更好。拜年也由面对面,变成了短信和网络,时代的发展,也让我们的春节变得更加时尚。


做客嘉宾:宗建华,中国石化作协会员,山东新闻摄影家协会会员。中国石化报资深记者。曾被评为“山东省优秀青年记者”,“中国石化优秀新闻工作者”。

信息来源: 
2017-02-16